四季酒店大堂,繁花似锦的整面花墙之下,这是出自美国知名花艺大师RyanCarter之手。
空运而至的郁金香、陆莲、白绣球、蓝绣球,还有橘兰,这些在冬季里罕见的花卉,是秋季才有的——他第一次遇见她的季节,就是晚秋。
在那个夕阳爬满山坡的秋天,她一个小小的孤女,是娇柔的、胆怯的、无依的,来到了他的生命里——如秋日里,一抹斜阳。
从此,是他一生。
这一面倾心而定制的花墙,她能明白吗?
孟谨诚站定在花墙前,他看着自己握住的她的手,四周是他吩咐廖秘书邀来的各路记者,媒体闪光灯下的见证,就是他下的决心,也是他给庄绅的答案。
对于这份感情,他不想留退路。
他平复了一下刚刚起伏不定的呼吸,他的眉眼温柔,郑重而深情:“往后余生,让我照顾你吧。”
照顾你和孩子。
照顾你们一辈子。
没有戒指,也没有电视剧里的单膝跪地,只有他这样一个人,坚定地站在她的面前,如同坚实的墙,具有可依靠的姿态。
这时,媒体照相机的闪光灯一片,酒店的工作人员和客人,有人开始鼓掌,他们祝福,他们期待,那个被表白的女孩,说“Yes”。
那是美好的爱情的模样。
这是许暖始料未及的表白。
她看着他,看着他那双深情的眼睛。这是从小待她亦父亦兄的人,但是……要说,她不知他待自己情深,她觉得那是虚伪。
但,情深至此,也是她不曾想到。
她低头,良久,这些年的风霜雨雪,呼啸而至——
遭遇转卖的孤女,狭窄的厢房如囚笼,从小看人眼色地生活,寄人篱下的桃花寨子,小心翼翼地生活仍不敢奢望明天。
长长的逃亡。
此后,流离失所时待过的烂尾楼,危不可测的风雪夜,婴儿嘶哑的哭泣,串起了痛不可回首的记忆……
短短二十二年,似乎比别人的一生更长……
许暖抬头,眼睛的晶莹,如同钻石,她看着孟谨诚,像看着一场此生巨大安稳的蛊惑,而她,又比平常女孩,更想得到依靠和温暖。
她却又突然笑了,轻轻抹去眼角的泪。她看着孟谨诚,说:“我颠沛流离这些年,理应屈从于温暖,屈从于你的好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她低头,说,“我只有这一生……”她说:“我想同我爱的那个人过完。”
“小叔。对不起。”她抬头,看着他,那般直接和勇敢。
她不愿拖泥带水,亦不愿纠缠不清。说完,她就匆匆地走出酒店,拦车离开。
她的心如擂鼓,她的胸臆难平。
她只知道,孟谨诚表白的那一刻,她满脑子都是庄毅的脸——那个在今天明明等了一个早晨却装作偶遇对自己说好巧的男人,那个拿着两张电子电影票若无其事地说着“难得周末,一起看电影”的男人。
十七岁,风雪夜,她拉住了他的手;而他,反手回握间的温暖,沉沦了她的心。
他是龙潭虎穴,她也要闯。
他是刀山火海,她也要赴!
节选自《苍耳2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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